被治愈的第27天,我的隔离还在继续

3月10日,武汉14家方舱医院全部休舱,暂时完成了它们在武汉的历史使命。据统,在休舱之前,这些方舱医院共收治新冠肺炎轻症患者1.2万余人。


方舱谢幕,但与新冠肺炎疫情的这场“战役”,还在持续。


这是一名新冠肺炎出院者被治愈以后的故事。



一颗种子悄悄发芽


自从2020年的新年以一种奇幻的方式展开后,我的生活就变得和常人不太一样了,也从未想过不相见可能会是最大的善意。


从2月12日治愈,截至目前已27天。接触无护目镜、无防护服口罩人数0。一个神奇的数字。


生病的时候,一直幻想治好的那天到来。可日子终于等到了,更多的却不是惊喜,而是舒心与安定。


作为“神奇病毒”痊愈患者,在继续隔离的日子,想记录一下“被治愈”以后的故事。


日子回到2月12日。


那天从大夫送来出院小结,我拿起陪伴我近一个月的蓝色小盆背起行囊。走出负压病房的那一刻,一颗种子还是悄悄发芽了。


陪伴我的“小蓝”与再也不想碰的“小黄”


病好后继续在医院观察14天


“我真的痊愈了吗?我还会不会传染其他人,体内一点病毒没有了吗?”


所幸的是,医院和疾控没有给我试错的机会,告诉我“病已经好了”,这让我由衷欣慰。


“小史,恭喜你出院,可先别高兴,我们可能还要留你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。”


“没事没事,我巴不得希望在医院多待,医院是最安全的地方,您放心,让我去哪儿我去哪儿。”


虽然已经诊断为“病好了“,但我还要继续观察。


我记得自己是跳着从负压病房走进隔离观察病房的,心想终于不用为病房负压做耳压平衡了(总会有种坐飞机耳压的感觉,其实是以前潜水的惯性动作)。同时也想着也不用为如何安全的在家里做一个“病原体”而烦恼了。


印象中那时还处于“第五版”诊疗方案时期,社会更多关注的还是如何治疗和救命,还没太多关于治愈患者如何归置和照料的相关细节。那时候也没有官方文件,规定如何诊疗“痊愈患者”。那时候谁也都不知道,我还会不会传染别人,体内还有没有残余病毒。


所以如我所愿,我在医院换了一个病房继续停留了14天。


在“病好”后的这个14天里,我即使离开了ICU战场般的气氛,但面对每隔三四天抽血检测,核酸测定(一直呈阴性),也莫名会窃喜几分。或许随着国际上大范围“一测难求”的现象出现,也慢慢能解释,当初自己看着核酸试剂盒那种老母亲般莫名的亲切和满足。


继续隔离一个14天


又过了14天,2月26日,结束医院下午三点场的广播体操,活蹦乱跳后,我真的要“出”院了。这次医院真的不能再留我了,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医院了。这时救星出场,烟台疾控中心发来贺电,转移到定点宾馆隔离,依旧是每天隔离三餐,定期核酸检测。


我出院前的CT提示是:肺部病灶较2月12日良好吸收,但还有部分炎症,建议复查。


于是我于2月26日正式出院,来到烟台郊区的一个宾馆继续下一个14天的隔离。


写到这里,我实名点赞烟台疾控和我所在的医院。那时候全国范围几乎没怎么报道过病人复阳现象。正是这份谨慎和认真,让我更加坚信我们国家一定能够战胜疫情。


其实细想一下我最近被关心的内容:每天固定时间的电话问诊,每周病毒核酸测定,甚至每天三餐的荤素搭配,医护人员和疾控斗士,他们用自己的行动为这道阅读理解题交上完美答卷。


隔离窗外景色与每日响起的电话


回家以后也要继续隔离 这亦我之所愿


日子慢慢过着,可说慢不慢,这就跳到了“3.8妇女节”这天。


马上又快到“痊愈”后的第四周了,我又接到奇山医院(治愈我的医院)的电话:医院还惦记着我,当初ICU的大夫们想了解我的近况,询问我后续复查安排。一番交代后,还得知当初为我做心理辅导的刘护士自己熬了梨膏,知道我肺部还有问题,想送给我补补身体。因为联系不到我,只能麻烦医院代劳。


其实那一瞬间是哽咽的,在医院,大夫说的一万句话都是工作,可出院后的一声关怀,让我知道大夫还惦挂着我,我是被温暖的,是幸福的。一番感谢后,乐呵地接受了这份“大礼包”,毕竟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,恢复好肺部。


无接触送餐与惊喜饺子


1月下旬,我从武汉回来后就把自己锁在屋里,那时候武汉疫情已经很严重,我很担心自己中招,所以选择不与家人接触。幸好,父母都没有感染。


如今,应该就在3月11日,即将完成病愈后隔离“两个14天”的我,终于要回家了。此时此刻,我已计划好要继续自己隔离,等到万无一失时,再见那些无护目镜、无防护服和口罩的人们。


碎碎念般的记述到这里也差不多了,隔离的生活对以后的人生有多少影响,我不太清楚。可心中清明的是一条路,一条我可以放心大胆跟着走下去的路。



史文博

2020年3月10日



来源:国是直通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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